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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州甕安附近的石林

        之前在西藏旅行認識的小四,老家就在貴州甕安。她說他們家所有的兄弟姊妹,每兩年都會回家聚一次,而今年,就是他們全家聚會的一年。剛好我到貴州旅行,小四就邀我去她家作客,而我就去甕安待了三天兩夜。

        小四有三個姐姐和一個弟弟。三個姐姐都結婚了,他們的老公也都跟著回到甕安,小弟也帶了一個同學回家,我去了之後,等於她家五個孩子都有親朋好友過來。 
        去當地人家裏,最主要就是可以體驗他們的生活,還可以嚐嚐道地的食物。小四很熱情的帶我去吃她家附近的小吃,但我最喜歡的還是她家自己煮的三餐。我在小四家吃飯,因為人多,都圍坐兩桌。每餐都會有火鍋,小四的家人每次都用臉盆裝了滿滿的青菜,那用火鍋煮燙的青菜,味道真是太鮮甜了。我總是把大把的青菜不斷的往火鍋裏放,但每次都很快的被搶光,這菜的味道,真可說比肉鮮美太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 還有一道最令人難忘的食物-黃粑。黃粑是用糯米、黃豆粉所製,參了些糖,所以略帶甜味。小四的媽媽把黃粑切成片狀,然後略為油煎一番,原本好吃的黃粑,更多了一股令人垂涎的香味。原本黃粑總是拿來當早餐或點心在吃,但一天晚上,小四家人煮了我喜歡的火鍋,也煎了我愛的黃粑,真不知要吃哪個為主。

        春節,是中國三大節日,也是家人團員的大日子,所以在中國有個專有名詞「春運」,就是來描述過年期間返鄉的人潮。這是我第五年沒有在家裡過年,每年春節時,我總是利用難得的假期出去旅行,這次竟然還在朋友家過年。看著小四家人及親朋好友,總是鬧哄哄的聚在一起,突然,我也想家了。其實每年過年時,我家熱鬧的程度雖沒有小四家濃,但每年年初二,父親那邊的所有叔姑輩的,都會帶著全家人到我家來吃飯。以前都是我母親親自下廚,但近幾年都是去外面餐廳吃,省的母親一個人忙上忙下的。,但我總覺得,廚房熱鬧,整個家庭都會熱鬧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 小四的外婆,歲數已大,身體欠安,總是窩在床上,蓋著厚厚的棉被休息。我曾經跟小四一起去探望她外婆,小四每次過去總是小心翼翼的餵著婆婆吃東西,和婆婆親近。

        看到這個畫面,我想起了我的外婆,她正住在安老院裡,離我老家幾分鐘的車程。每次回萬巒老家,總會撥些時間去看看她,雖然記憶退化的她已經叫不出我名字,但她總是知道我是她的親人。我小時候,常常往外婆家跑,因為外婆總是對我很慈藹,總是滿足我們幼小的需求,所以週末時,總想窩在外婆家。我記憶裏仍有很多小時候的故事,是圍繞著外婆發生的,曾經養過的三隻臘腸狗、偷雞蛋後再打破的洩恨、清晨的祭祀、摘檳榔的過程,數之不盡。

        看到外婆行動不便,漸失記憶,也想到逐漸衰老的父親,已滿頭白髮。每次想到這些,總是希望時間能暫停,但又豈能!

        在甕安的第三天的上午,小四的大姐和姐夫要離開了,要回重慶去。全家人來送行,小四的二姐還交待我幫忙照相。正當他們要上車,我舉起相機時,我竟又被阻止照相,因為大家都淚流滿面了。小四說他們兩年才碰一次面,所以特別珍惜。小四的大姐先忍不住掉淚,接著小四的媽媽和跟姐姐們也都忍不住眼紅了,在不捨中相互道別。

        我跟小四說,我從沒有哭著跟家人道別過,因為我每次離家,總是幾個月就回來一次。之前在台北工作,一到兩個月就會回家一次,現在在大陸工作,一年至少也會回去兩、三次,所以沒有很深刻的離別感。再加上目前交通方便,若家裏真有事,一天內也能趕回家,所以對於這種道別,不會有刻骨的難過。

        小四計畫和我一起前往西江千戶苗寨後,她也要返回北京。那天下午要出發時,我告訴小四,不要在父母親面前表現的難過的樣子,離別時要笑,不要影響父母親的情緒,因為妳還是會回來,而且隨時可以回來,這不需要難過。

        我知道小四也是很不捨,但那天我們上車後,小四笑笑的向著他家人揮手道別,所得到的回應也是熱絡的道別,期待下次再聚,所以這次的氣氛就沒有之前凝重了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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